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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与中戏 | 张冠仁:前互联网时代的中戏(节选)
时间:2025-05-30

电影电视系2001级 张冠仁


二十年前,南锣鼓巷安静得能过小日子,不像现在,一到周末就人山人海。祖国各地的游客,茫茫然又欣欣然来了这里。

在南锣鼓巷路口100米外,原有一家著名的新疆餐馆,因为肉多管饱便成了学生的据点。还有东棉花胡同的水煮鱼,同样令人食指大动。

二十年前,如果是在早上六七点钟,校园里还有一些八百标兵奔北坡的声音。大一大二面容清秀的学弟学妹们,在冬日清晨鼻尖通红地和同学们打招呼。练晨功的学生眼神里不迷茫,都是人前笑脸相迎,人后握紧小拳头努力。导表演基础课上交不出作业挨老师批评了,也是会哭鼻子的。

当年,中戏的校门是一个绿色的雕花铁门,办公楼满墙爬山虎,95、96、97级的学生毕业的时候都在这里合影,青春洋溢。

有一年冬天,据说有流星雨,于是男生们就把垫子褥子拖出来,铺在操场上,仰着脖子看星星,把大家脖子冻得够呛。

操场上的老H是一个前后十年学生都认识的人物,他成长于导演系,当年在学校里颇有些呼风唤雨。除了老H,还有老吴、老郭、老田……他们有的雄心壮志地远赴海外,有发誓一定要去法罗群岛瞻仰伯格曼的粉丝,也有毕业后坚持写剧本的才子,他们都是我记忆中的白鹤梁。

三峡工程之前,白鹤梁位于长江中央,每当长江枯水期的时候,可以看到上面雕刻的20多幅画与3万多字。如果在雨水特别丰茂的年份,那些内容就不会露出水面,它们是看不见的风景。

剧场里的话剧看了太多,我记忆里最深刻的话剧有两个。一个在逸夫剧场,表99班的《青春禁忌游戏》,还有一个在四楼大礼堂,后来那个地方不怎么演出了。

有一年大雪,我们第一次去法国电影展。现在,我已经完全忘记了看的是什么电影,只记得当天交通十分拥堵,汽车像铁皮盒子一样困在二环路上寸步难行。散场后,带队老师大声提议步行回学校,于是一群人便围着老师讨论着那部看不懂的电影,滑着滑着回到东棉花胡同。我还记得那些冬天里呵着热气的脸,冻得红扑扑却青春洋溢。

我们还曾早起去东不压桥早市买馒头包子,在秋高气爽的十月抬头听胡同鸽铃,和小商店老板打招呼聊天,对了,还有从天安门广场看完升旗一路走回地安门的经历。这些都是微不足道的生活细节,却不知为什么,在二十年之后,依然萦绕在我的脑海。

二十年之后,古朴精致的胡同院落已无法承载现代化教育的蓬勃需求。这已经是一个互联网时代了,需要一个更大的空间,更多的青年,所以有了更大的高楼,更好的宿舍,更全面的视听设备,更广阔的空间。

二十年了,我重进校园,想坐在长椅上看看年轻的小伙子们在篮球场上打场球。我只想静静地看,发一些前互联网时代的个人浅薄观点,和流淌的时光握手言和,如果它愿意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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