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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德国恩斯特·布施戏剧学院极致呈现《李尔王》


       10月21日下午,德国恩斯特·布施戏剧学院在我院昌平校区剧场中心的镜框式舞台为在场观众带来了具有极致美学色彩和爆发力表演的《李尔王》。该剧对李尔王和他三个女儿之间微妙的情感关系以及财产继承、代代相传的社会问题做出了极为凝练细腻的呈现,导演叶夫艮尼·迪托夫在这短短的四十多分钟时间内展现了他对李尔一家内心世界丰富的探索和对社会人伦问题进行的深邃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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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次演出非常独特,可以从中感受到强烈的布莱希特式的间离效果。整场演出分为七场,由李尔王(King Lear)、大女儿戈纳瑞(Goneril)、二女儿里甘(Reagan)、小女儿科迪丽娅(Cordelia)、弄人(Fool)以及最后大笑出场的埃德蒙(Edmund)六个角色来完成,所有场面都围绕着一堆装满枯叶的垃圾袋来进行。开场几个女儿对象征着土地与财产的垃圾袋的取舍一下子就抓住了观众的眼睛和好奇心,观众在笑的同时不禁会猜测袋子里装的到底是什么呢?李尔的财产是否还有更多的含义呢?紧接着第二场,弄人从垃圾袋里钻出来的一瞬间给了全场观众一个惊喜,大家的思维又被拉回剧中,弄人的一番看似插科打诨的话实则在不断提醒李尔,但是李尔此时仍未意识到身处困境。直到第三、四、五场李尔在大女儿和二女儿家里双双被弃方才渐渐走出梦境,但随之等待他的是歇斯底里、陷入崩溃,于是在第六场中弄人再次出现,李尔的疯狂慢慢被揭开。第七场中,被放逐的科迪丽娅念着埃德加的台词缓缓登场,状若痴狂,李尔的疯状也达到巅峰,在弄人的指引下,两人抓破那喻意财产的垃圾袋,无尽的枯叶暴露在大家眼前,观众恍然大悟——李尔以为撒下了财富的种子,最终收获的又是什么呢?一堆枯叶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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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装满枯叶垃圾袋”的设计灵感来源于舞台设计师对展现李尔情感和思绪的需求,她认为很多时候父辈所认为的宝贵而值得传承的东西子女往往并不想要,故而李尔赐给女儿们的一切在设计师看来就是最后呈现在观众面前的一堆枯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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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整场演出中,导演大胆地删去了葛罗斯特(Gloucester)一家的情节线,但是却在最后借科迪丽娅之口念了一段埃德加(Edgar)惨遭放逐后的台词,巧妙地将葛罗斯特一家的情感关系投射到了李尔一家,这样不仅极大的节省了演出时间,而且这种有意的投射展现了一种“李尔模式”或者说“李尔情结”,凝练出了李尔与女儿们之间的这种情感关系的原型,从而让观众陷入对李尔以及三个女儿各自内心深处真实想法的思考:李尔将他所认为的最宝贵的国土分给女儿们,最终却反而使王国化为乌有,那么对于女儿们来说,真正的财产究竟是什么?财产与继承人的关系又会怎样?在全剧的结尾处大笑出场的埃德蒙给出一段略显突兀的独白恰恰道出了导演对人类命运的独特思考,最后,赤身裸体的李尔对着埃德蒙说了这样一句话:“请你替我解开这个纽扣;谢谢你,先生”。这是什么纽扣?如何解开?最终导演给出了这样的解释——本来就不存在一个实体的纽扣,所以也就不存在解开的问题。正如在生活中没有人会帮你,每个人真正拥有的只有他自己,自己的问题也只有求于自己来解决。叶夫艮尼·迪托夫导演用李尔最后的疯狂向观众抛出了一个巨大的问号,令人反复回味,思绪无限。